第二十章 毒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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翠神峰,翠神殿内。 鸣禾一袭素纱白裙,不施粉黛,双目紧闭,小憩于主座之上。 素溪携伍十刚刚踏入门庭,鸣禾便缓缓睁开那双美目,目光深炯的注视着下方二人。 “宗主。” 素溪微微颔首。 “伍十,见过宗主!” 伍十紧随其后。 鸣禾起身,走下高台,白裙拖沓着台阶,缓缓滑下,不染浮尘。 “恢复了?” 伍十瞥了一眼素溪,见前者没有反应,便拱手道: “师尊照顾得好,弟子早已恢复。” 本是句拍马屁的的话,却谁料不小心拍到了马腿上。 只听的素溪冷哼一声,对于伍十的话,不置可否。 鸣禾神色淡然,临近伍十,一股浓郁的处子之香扑面而来,伍十不敢亵渎,低下了头,只见前者裙摆裹挟着素脚,围着自己不停的摆动。 “你到底是谁?” 伍十一听,心头一凛,果然,还是来了。 伍十故作镇静,依旧埋着头,回复道, “弟子伍十,前身乃清河宗清尘师弟,不敢欺瞒!” 鸣禾冰袖一甩,冷哼一声,空气中瞬间多了一丝冷意。 “哼,别和我说这些没用的。” “难道你不需要解释解释,那个火焰的来历么!” “火焰?” “什么火焰?” 伍十这一刻决定将装傻进行到底,自己的秘密绝对不能让任何人知道。 伍十抬起头,一副涉世未深的模样,直勾勾的盯着满脸冰霜的鸣禾。 “我不是主水么,这一点宗主若是不信,可以问素溪师尊啊,弟子所言绝对属实。” 随即,向着素溪投去真诚的目光。 “清尘的师弟?” 鸣禾不屑一笑,怒不可遏, “这一身份,足以让她失去所有的判断,你以为你能轻而易举的参加翠神殿试炼?” “那不过是……” “师姐!” 素溪急忙出声喝止。 “怎么?这样一个满嘴谎言的家伙,你还想替他辩解?” 鸣禾恨铁不成钢的瞪着素溪,口吻中无尽的关怀。 伍十一切看在眼里,看来自己能够顺利参加试炼,素溪师尊绝对扮演着密不可分的角色。 但是自己的事情也绝非小事,道出其中的实情,是绝对不可能的。 纠结中,伍十想到自己目前没有火灵力,也是事实,至于以后的事,还是以后再说,但此时绝对不能再将素溪师尊牵扯进来。 情急之下,伍十心头一横,目光灼灼地盯着前方的鸣禾。 “宗主,我不知道为了让我进行试炼,素溪师尊到底做出了何种承诺,但我伍十向来一人做事一人当。” “你所说的那种火焰,的确非我主观意愿所产生,至于火灵力……” “也绝对是子虚乌有的存在,宗主明鉴。” “如果宗主实在还是对我的话存在质疑,我愿意双倍承受师尊所承诺的处罚。” “此外……” 说着,在鸣禾素溪二人惊愕的目光中,伍十运行起体内的水灵力,集中于中、食两指,黑芒闪烁,收入胸前,大声喝到: “乾指我心,坤束我身,洛神宗青荷峰弟子伍十,以水灵起誓,此生此世,对本宗如有异心,天地不容,身死道消!” 随着伍十的誓言,双指黑芒随之消散,一切归于平静。 以自身灵力为引,证自身之清,如有违反,必遭主灵反噬,因此,这等誓言,绝对是修道之人的大忌。 “你……” 素溪是万万没想到,伍十为了能够证明自身清白来历,居然发出此等誓言,其目的,不言而喻。 一瞬间,素溪双目湿润,闪烁出微光,内心的脆弱在这一刻也不在隐藏。 “够了吧!师姐,你们口口声声的说是为了我好,但哪一次不是非要闹到此等地步,你们才会选择相信,难道相信一个人真的很难嘛?” “清尘如此,伍十更是如此,是不是他们不留下一点什么,就证明不了他们内心么?” 此时的鸣禾也是一脸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这誓言,完全是将自己全部交给了洛神宗,没留一点后路。 而同样的场景,同样的位置,不同的方式,却是同样的目的,白衣少年不惜自废灵漩,也要执意离宗,只为追求心中的大道。 难道伍十不是如此么! 不知为何,鸣禾看向伍十的目光中,有了一丝不可察觉的变化。 鸣禾心头一软,摇了摇头, “罢了,既然如此,本座也不再质疑于你!” “希望你说到做到,别再伤了那些信任你的人!” “你们走吧!” 伍十不自觉吐出了一口浊气,身心顿时放松了下来,随着素溪一起离开。 偌大的翠神殿中。 “师尊,几位长老,这个结果,不知可否满意!” 鸣禾语气冰冷,面若寒霜。 凭空一道清脆的声音传来, “几个老家伙,你们怎么看?” “哈哈……老夫倒真的希望这少年身上真能存在此等奇迹!” 如果五十在场,定能认出,这两道声音自己都是听到过的,一位是翠神峰后山处遇到的那位少女,而另一位,则是御器阁之内的那位老者。 “老东西,你是看中了这少年身上的火焰吧!” 一位老妪的声音响起,不客气的拆穿道。 “这火焰的确是我等炼器师终其一身所追求的,但老夫可是惜命的很呐,足以燃烧灵魂的存在,可不是我等能够肆意染指的!” 语气中似乎充满了敬畏之情。 少女之声没有理会二老的争辩,对着鸣禾再次说道: “禾儿,伍十一事就此作罢,不论他是否藏有秘密,已然是我洛神宗的弟子,这已是不可争论的事实!” 旋即语气一软, “我知道你心中一直充满了怨气,但此离经叛道之事,我们洛神宗有一绝不可再有二,否则,我们洛神宗有何颜面立足于北府之境!” “你身为一宗之主,切不可感情用事,安心处理好宗内之事吧,距离万宗大会还有些时日,好好准备去吧!” 鸣禾一怔,还是接受了洛玉霜的说辞,但心中依旧有些难以启齿的柔弱。 莲花峰。 “师尊!” 伍十及时喊住了即将进入小苑的素溪。 素溪一怔,推开木门的手停留在了原地。 “对不起,师尊!” 伍十并不认为自己的一番言论,足以让素溪乃至鸣禾相信自己,但这个誓言却足以表明伍十的心迹以及态度。 但不管怎么样,自己始终是过错方,本就是阴差阳错,为了生存,谁又愿意将自己完完全全的暴露在他人的目光之下呢,尽管如此,伍十还是不愿意让别人来承担自己的过错。 素溪任然没有回头,开口说道: “以后就安心在洛神宗修行吧,有任何疑虑随时来问我!” 随着木门的闭合,素溪进入了小苑。 伍十转身离开,内心充满了坚定。 木门之后,素溪背门而立,潺潺的泪水再也止不住的流下,儿女之情在这一刻,尽显肝肠寸断。 回到后山,伍十一股脑的扎进了自己的小竹屋。 在水灵力的辅助下,乾坤决再次运行周身,一时间伍十周身黑芒乍起,全身经脉如同沐浴在温泉之中,游走于自身的每一个角落,与火灵力形成了截然相反的感觉。 如果火灵力是淬体,那么此刻的水灵力则是冷却巩固,伍十明显的察觉到,水灵力所经之处,经脉好似坚韧了不少,一遍遍,灵力运行得也更加畅快无阻。 就在这一遍遍的游走中,太阳东升西落,几个轮回过后,直到经脉的的巩固达到了顶峰,稍作停留后,伍十一鼓作气冲破障碍,这才心满意足的醒来。 伍十酣畅淋漓的站起身来,伸了个懒腰,此时的全身已然达到了一个新的高度,主水聚气二阶。 没有了火灵力的加持,身体所需的灵气也仅能凭借乾坤决来吸收,但速度与之前相比,还是有些云泥之别的差距。 但此时的伍十已然是心满意足了,这也是纯粹依靠自身的实力做到的,其满足感不言而喻。 只是这主水聚气二阶依旧是难登大雅之堂,但伍十深知,修行之途本就是循序渐进的过程,太急于求成,也只会适得其反。 闲暇之余,伍十想来,自己这洛神宗已有些日子,对其了解,也不过是十之一二,伍十下定决心,出去走走。 径直下了莲花峰,翠神峰可谓是伤心之地,作为洛神宗主峰,如非必然,自己也绝不会主动再去,万一见到鸣禾,指不定又是一顿审查。 特地避开翠神峰的道路,伍十沿着另一条新路前往。 随着伍十的深入,一条巨大的沟壑出现在伍十眼前,其上云鹤九霄,纵深望去,高山流水,不远处一帘瀑布飞流直下,直插谭底,溅起水雾腾空而起,如同仙境一般。 伍十附耳倾听,水声厚重且悠扬,足以见得谭底之深。 而此时的五十,如同久旱逢甘露般,迫不及待的褪去全身衣衫。 “哈哈……” “我来也!” 随着一声呐喊,伍十纵身一跃。 “扑通”一声,准确无误的落入到水潭的中央。 伍十浮身而其,酣畅淋漓的甩了甩头发, “舒服……” “特娘的,多久没这么舒服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