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05.三招
“一个一个来,不用急躁!”赤焰鼠喊道。 场边有几个人捉刀在手,却被身旁的人极力劝阻,犹豫不决。 片刻过后,有个人从人群里跳了出来,跑到冈坂同川跟前。 “冈坂大人,在下何群,找你讨教!”何群唰唰挥舞着手中双刀,蹲个弓步,刀尖朝天。 阿六多认得这个何群,此人是汪贵的手下,也算是他一伙。 冈坂同川微微点头,算是应战了。 何群大吼一声,冲上去挥动右臂,一刀砍向冈坂同川。 冈坂同川不闪不避,挥刀一挡,将刀格开。 何群的左手刀又到了,冈坂同川依旧是不动,轻松挡开这刀。 “第一招!”有人在场边高喊。 何群一咬牙,一矮身,挥动双刀从右往左,砍向冈坂同川腰腹。 这一击毕其全力,两柄长刀一上一下呼啸而去。 观众暗自替冈坂同川捏汗,若不及时闪避,怕要被砍成两段。 冈坂同川略一弓身,踮起脚尖,往后一跃,算是轻轻躲过去了。 “第二招!” 何群面露喜色,张开双臂朝冈坂同川冲去。 冈坂同川翘起嘴角,露出自信的微笑。 阿六多看出势头不对,叵耐不便干涉。 只见何群右臂挥刀间,被冈坂同川抢先一步,将刀尖送入了自己的腹腔。 何群张大了嘴巴,低头看着腹部扎入的刀刃,身体保持原有的姿势,却不住地颤抖。 报数的人的嗓门比先前矮了一截,象征式地说了句“第三招”。 冈坂同川拔刀,刀身带出血浆。 何群惨叫一声倒地,惊飞了大树上的一群鸟儿。 几个人冲进场中,把何群抬到场边。 何群脸色煞白,两眼呆滞地瞪着,身躯停止了抖索。 有人把手指探到何群嘴边,摇头叹息。 冈坂同川捉着血刀,原地缓缓转动身躯,眼神凌厉地扫视周边。 “还有人要与冈坂大人过招吗?”赤焰鼠喊道。 见识了何群的下场,赤焰鼠的心中多少也有点悔意,可势成骑虎,难以改变。 他本意是想比武助兴,不料冈坂同川下手无情,结果了何群的性命。 一些原本捉着兵器在手的人也悄悄地收回兵器,退到人后去了。 若只是一些拳脚的殴击,他们也还受得过。 但若要割肉放血,却是不愿意了。 过了一会,又有一人出战。 这人三十出头年纪,膀大腰圆,手持一柄长剑。 他走到场中,对冈坂同川抱拳行礼:“冈坂大人,在下王冲,前来讨教。” 冈坂同川点了点头,冷冰冰地看着王冲,就像看着一具没有生命的尸体。 相比何群,王冲剑法娴熟,步伐敏捷,且对冈坂同川多了几分防备。 一招过后,冈坂同川使出杀手,一个撤步,诱得王冲进步,再举刀前冲,直奔王冲前胸而去。 王冲反应极快,一个侧闪,再举剑斜挑,刺向冈坂同川捉刀之手的手腕。 冈坂同川不得已收刀后仰,躲过一剑。 “第二招!” 有人大声为王冲叫好,更多的人保持沉默。 冈坂同川表情凝重,轻喝一声,举刀朝王冲面门刺去。 王冲举刀格挡,冈坂同川却倏地收刀,一个滑步溜到王冲身后,反手将刀刺进王冲的后背。 惨叫过后,王冲魁梧的身躯重重摔在草地上,创口迸出的鲜血染红了青青的草叶。 几个人把王冲抬到场边察看,这一刀贯穿心口,也是救不活了。 赤焰鼠如鲠在喉,还不得不扯着嗓门再次喊话,问有没有人愿意与冈坂同川比试。 “我来!”马上有人应道。 在众人惊诧的眼神中,阿六多捉着大刀,缓缓走向场中。 赤焰鼠喊道:“马兄弟!” 阿六多回头看到,赤焰鼠朝他摇头使眼色。 阿六多道:“老大放心,我自有分寸。” 到了冈坂同川面前,阿六多双手握着刀柄,往前一推,“我也来讨教。” 冈坂同川大吼一声,像一只白鹤高高跃起,双手举刀朝阿六多劈去。 阿六多横起刀身,左拳顶着刀尖,硬挡下冈坂同川这刀,往后退了三大步。 “第一招!” 不等阿六多站定,冈坂同川小跑两步,飞身再刺。 阿六多佯装侧摔,等冈坂同川离得近了,勾起一脚,踢在冈坂同川下颌上。 冈坂同川踉跄后退几步,晃动几下脑袋,定过神来,扶了扶小帽。 报数的眼见阿六多占了上风,有意拉长了声腔,“第二招......” 冈坂同川和阿六多猫腰捉刀,走动对峙。 只剩下最后一招,两人的比试已经超出了寻常的意义。 众人面前,冈坂同川要维持不败的声誉。 阿六多要赢下的,除了尊严,还有两条人命的血债,无关银两。 阿六多双手捉刀于身侧,朝冈坂同川小跑冲去。 “叮叮叮叮……”两柄刀相撞数下。 收刀之际,阿六多起右脚横扫,正中冈坂同川的左腿腿弯。 冈坂同川哎呀一声喊,左膝跪在地上。 阿六多挥刀下劈,冈坂同川举刀格挡,两刀相磕。 阿六多加力下压,冈坂同川咬牙上顶。 僵持间,阿六多抬起右脚,踹在冈坂同川前胸。 冈坂同川往后便倒,在地上翻了个跟斗,又朝阿六多扑来。 “三招已满!”报数的大喊。 冈坂同川攻势不减,一刀直奔阿六多的咽喉而去。 阿六多侧身闪过,跳起来,一脚踹在冈坂同川后背。 冈坂同川往前扑倒,小帽跌落在地。 阿六多原地弓步横刀,没有乘胜追击。 冈坂同川起身捡起小帽,一甩披散肩头的长发,仰天大笑。 片刻后收了笑,对阿六多说:“你赢了。” 阿六多抱拳道:“承让了!” 小头目走入场中,举起托盘对阿六多说道:“大哥,这些银子都归您了。” 阿六多望着那些银光灿然的元宝,摇头叹道:“我不需要这些。” “请问大哥如何处置?” “去找找死去那两位弟兄的家人,把银子给他们,每人十两。” 场边立时欢声雷动。 这次比试过后,匪徒们议论纷纭。 他们对阿六多的武艺和人品大加赞赏,说他不仅在关键时刻力挽狂澜,击败冈坂同川,保全了弟兄们的颜面,且有情有义,不吝钱财。 这些添油加醋的传言,为阿六多在人群中树立了良好的口碑和极高的威望,使得身为老大的赤焰鼠感觉风头被抢,满心不是滋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