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2 高考结束

    智商碾压别人的感觉，挺好的。

    王一凡挥了挥手，步伐轻松地走出职高大门。

    冷不丁边上突然就伸出一双手来把他拉了过去，转头看到小陆老师眼巴巴地正看着他，“怎么样，考得怎么样？”

    她不在市一中那边守着，偏偏一个人跑到了职高，还等了他整整一门考试的时间，王一凡都觉得她有点太放飞自我了！

    要放在往日，指不定她就会被老叶穿小鞋了！

    “放心好了，感觉很完美，绝不会丢您小陆老师的脸的！”

    在所有的四门考试中，王一凡对英语，无疑是最有信心的。

    “我刚刚还拦着朱亚楠问了，她就说考得还行，好像一点都不愿意搭理我的样子，我本来还想问问她到底考了哪些题目的……”

    小陆老师顺着王一凡所走的方向一边跟他挨着一道走着，一边还自顾自地说着，根本没管王一凡身后可能还有那么几个同样是十八班的学生。

    王一凡只觉得身后有一道道无比冰冷的目光就落在他的脖颈处，拔凉拔凉的，让他后脖子上的汗毛都不禁齐齐竖了起来。

    “小陆老师，你是不是有什么事啊？”

    王一凡停住脚步，来到了公交站台，职高附近的公交站台甚至有交警在执勤，见到王一凡是考生模样，指引着他就往公交车上走，这一班准点的车，还是特地为考生们多开设的。

    “没事啊，就是关心一下你的考试成绩！王一凡，你要加油啊！不要因为英语还行就放松对自己的要求！”

    她年纪轻轻却语重心长，甚至表情里还带着一丝淡淡的担忧。

    尽管很感动，但王一凡还是觉得这种关心让他很受伤，这不是摆明了瞧不起他嘛！以为他的高考成绩会和终模的情况类似！

    “社会人士”小陆老师被交警给拦了下来，他确认了好几遍，才大概有百分之五十的可能性肯定眼前这个年轻漂亮个子矮矮的小姑娘并不是高考考生，判断的依据则是她手里面没有任何考试相应的材料。

    王一凡隔着公交车的玻璃窗冲她挥了挥手。

    这个时候，小陆老师似乎才有了闲工夫关心一下后续追上来的几个同样是她的学生的情况。

    外头又开始淅淅沥沥地下起了雨，雨点击打在玻璃窗上，斜着滑落了下来，让目光所及的窗外世界都模糊了起来。

    原本还慢慢悠悠浩浩荡荡向前走的人群，突然飞奔了起来，小陆老师迅速被人群裹挟着消失了踪影。

    王一凡在公交车上坐下，他明白，这个简单纯粹的女孩子，是在用这样的方式表达着对他的感激。

    他的一个举手之劳，改变的，是一个人可能关乎于一生的命运前程。

    他是有这种类似的经历和感触的，所以，当他设身处地地站在小陆老师的位置上考虑的时候，很自然而然地就明白了，这种感激的自内而外的由衷。

    当然，也再一次证明了，陆芸芸这个女孩，纯净的人格和品质。

    王一凡并没有被发生在高考期间的一些琐事所干扰，王跃进和张亚娟脸上的笑意越来越浓，是因为王一凡每次考试之后的反馈都是非常正面的。

    而这种笑意之下，则还掩藏着几许紧张和忧愁，他们大多时候都是瞒着不说，他不清楚，也不着急去问。

    有些事，兴许在他们的眼里，王一凡还是个孩子，并不需要知道，因为他即便是知道了也无力去改变什么。

    而眼下，对于他，最重要的事，依旧是高考。

    再一次坐在考场里，面对着眼前的理综试卷，王一凡一时心无旁骛。

    整整三百分的理综试卷，分数所占比重是最高的，涉及的考点范围也是最广和最复杂的，同样的，也是王一凡最薄弱的一门考试课。

    他显然并不如之前三门考试时候表现得那么从容。

    但他并不慌张，先花了几分钟时间，迅速地将试卷从头到尾给看了一遍，初步对题目有了一个了解，然后就直接在脑海里排定了一个解题的顺序，有些题目是非常“典型”的，考前也接触过许多，短时间内按部就班就能做出来，也可以从容得分。

    既然是实力上有所欠缺，那就得在策略上有所弥补。

    他对这一次理综试卷的难易度还稍微有一点点印象，决定从本身相对最有把握的化学题开始攻克，随后是生物，最后才是物理。

    当一个人的注意力完全沉浸在他的世界里的时候，往往会忽略身边的一切事物，此刻的王一凡就是这种状态。

    身旁的邹宇翔同学简直是百无聊赖，面前的试卷于他而言，如同一本天书，他确定认识里面的每一个字，但当整合起来成为一道题的时候，他甚至连审题都觉得一个头两个大。

    好在，左手边的家伙正在奋笔疾书，他的底气便在于此。

    王一凡并不知道，在全国遍地的高考考场里，邹宇翔和高材生的例子会有多少，但他相信绝对也不会少了。

    连上大学都可以被冒名顶替身份，这种根本抓不到实质性证据，只依靠超强的眼力和身边考生配合的一种作弊行为，监考老师即便是见到了，也只能是严肃警告并且重点关注。

    而事实上，监考老师根本就没有发现什么。

    而邹宇翔，已经连着抄了三门考试课的答案了，尽管他并没有抄全所有的答案，但相比于他的正常水平，已经是满满的收获。

    邹宇翔假意地在草稿纸上解着题目，偶尔瞥一眼高材生的试卷，偶尔又朝着王一凡这里看上一眼。

    看着身边的这个市一中学生面色凝重，无比专注的模样，他格外得意。

    市一中的学生又怎么样，到头来还不是费尽精力，比不上上天在高考的时候给他安排一个高材生坐在旁边。

    这就是命啊！

    幸好之前没信了这小子的邪！

    要不然，非得有一半的考试都得栽在他手里。

    王一凡答完了化学题，比他预想之中要顺利一些，化学领域在他的工作时期，也是有所涉猎的，尽管跟眼下考题都没什么联系，但一些结果性的答案，他是知道的，也具备相应的基础。

    生物在三门功课之中所占分的比例是最少的，题目难度也是最低的，只要能够耐心地进行细致地分析和推断，就能解出答案来，但很费时间。

    当然，还是不可避免的，有几道题让王一凡陷入了纠结当中，他找不到具体的思路。

    在犹豫了一分钟之后，他果断放弃，开始攻克物理题目。

    理综里面，对他而言，物理卷的难度最高，陷阱也是最多的，一不小心就会错漏一个应该考虑进去的影响因素，导致整个解题都是失败。

    而选择题，王一凡投机地以答案来代入题干的方式来选择解题，对于基础相对薄弱的他来讲，这样可以节省时间，并且可以排除一些不必要的容易混淆的干扰项。

    解答题，王一凡则是吸取终模考试时候的教训，避开讨巧地解题方式，按部就班地认真分析每一个解题步骤，并且必定写上相应的公式，不管对错。

    等到他将所有的物理题都解完，转而继续解答两道生物题的时候，整个考试的时间大致上也只剩十五分钟了。

    到了这个时间点，王一凡的心态已经变得非常平稳了。

    他的理科成绩还没有强大到他可以自信地衡量他的准确率，但他可以肯定的是，他把目前实力下的得分点剥离出来的策略是正确的，哪怕是他最终遗漏了哪一点，或者是某个公式计算发生了错误，也不会太过影响他正常的得分。

    生物部分的题目信息还是比较充分的，但容易搞混的是一些生物学的基本理论，还是给王一凡的判断造成了一定的偏差。

    最后两题生物题，他着实有点模棱两可。

    但由于生物题只有填空题，并没有解答题，王一凡分析了一番之后，摒除可能发生错误的一些心思，写下了他认为正确的答案。

    至此，理综试卷的所有题都基本解答完毕，并没有遗漏。

    监考老师提示，时间仅剩下五分钟。

    王一凡将答题卡全部写好，已经没有了检查的时间。

    到了这个时候，他才有闲暇的功夫扬起头，转了转发酸的脖子，视线掠过身旁邹宇翔的时候，却发现这位的嘴角正挂着一抹奚落的笑容看着他。

    眼神的意味不言而明：“好小子，不是说你的理综成绩还不错的吗？就这？你竟然也好意思说？幸好老子没信你的话！”

    撇了撇嘴，视线又落到了朱亚楠那边，这女孩一只手撑着下巴，一只手拿着笔在草稿纸上飞速地画来画去，从状态上来讲，她此刻是特别悠闲的，也就是说，理综考试并没有给她造成太大的困扰。

    王一凡轻吐出了一口气，刚刚好，能做到这个份上，他对他今天的表现很满意，而随之，考试结束的铃声也响了起来。

    高考，终于，结束了！

    回到出租屋里，张亚娟已经在开始收拾屋子了，高考结束了，她就想着尽快搬离出租屋回到镇上去，毕竟每一天的租金都是相当不菲的。

    王跃进在一旁帮忙，听到王一凡开门的动静，两个人都停了下来，尽管没有开口，但两口子的眼神无疑都是分外热切的。

    “还行，还不错！”王一凡将手里的东西都放了下来，如同卸下了一个重重的包袱。

    王跃进和张亚娟不禁对视一眼，都下意识地放下了手里头的活计，围了上来。

    兴许是因为高考彻底结束的缘故，两口子没了之前的那般小心翼翼，张亚娟直接开口道：“一凡，你老实说，高考总体上，感觉怎么样？能不能比上一次终模有进步？”

    “二本有没有希望？”

    王跃进眼巴巴地看着王一凡，他的野心比张亚娟要大。

    “一本可能也是可以搏一把的！”

    王一凡下意识地说着，他其实对他目前的整体实力并没有一个具体的概念，毕竟他的复习计划因为时间的关系实在是太过紧凑，到了终模的时候还有一部分没有完全补足，所以也预想不到实力全开之后可以考到什么样的分数，但以他目前的基本判断来讲，一本的希望是并不小的。

    王跃进轻拍了王一凡的肩膀一下，似乎觉得王一凡有点信口开河，一本，往常他们是想都不想的，但此刻心里头却还是下意识地希望王一凡说的是真的。

    张亚娟则干脆开口问道：“有信心？”

    对于之前连三本的目标都够呛的王一凡来说，一本，那的确是天方夜谭。

    “还是有一定的信心的，具体还要看成绩下来，不过，不管怎么样，老爸，老妈，咱还是低调一点，对吧？”

    “是，低调，低调！”

    张亚娟颇为狐疑地看了眼王一凡，以她对儿子的了解，在一些重要事情上，王一凡和她的性子极像，是非常“低调谦逊的”，但在学习成绩这一方面，以往是绝对不能低调的，因为根据真实情况的再低调，已然是惨不忍睹的！